中国的抑郁患者数目,高达9000万之多,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,得不到科学系统的治疗辅导。不仅如此,他们也得不到旁人的理解,哪怕是亲密的家人。许多中国人,仍将精神疾病视为懦弱无能,甚至是邪恶的象征。在面对受抑郁折磨的患者时,家人往往抱以嘲讽和责备,并将其视为一家的耻辱,对外拼命隐瞒。
即使他们勇敢地坦诚痛苦,主动接受治疗,很多时候,也难以找到可靠的医院与合格的大夫。
北京安定医院是一家知名的精神疾病医院,在很多本地人看来,安定医院,哪怕是曾踏入过一步,也是人生不可洗刷的污点。
在更多地方,我们仍在用一些粗暴野蛮的手段,比如电击,来治疗精神疾病。
抑郁是盘旋在现代社会上空的幽灵。任何人,任何时候,都可能遭到这个幽灵的侵袭,和性别、财富、身份、地位无关。陷入绝望和困顿的人,可能患上抑郁;那些光鲜亮丽的“成功人士”,往往也难以幸免。
我已经亲眼见识了,无数拥有高学历、高智商,众人艳羡的“天之骄子”们,陷入抑郁的泥潭,一蹶不振。
以市状元身份考入北京大学的小蒋,在未名湖畔风景如画的校园里,亲身体会了一把,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。他再也拿不到一,他再也不是老师时时挂在嘴边的宝贝,他无法融入这个高手如云的班级。他向家人哭诉,家人觉得不可理喻,在父母看来,只要努力用功,没有办不了的事。
小蒋陷入了深深的抑郁。
我的大学同学,从苦寒之家考入985高校,一度是在县城里扬眉吐气的“天之骄子”。毕业后,家人离世,找不到好工作,只能有一阵没一阵地做短工,被邻里乡亲耻笑,“读书有什么用?”。终于,在一个静悄悄的清早,她选择从屋顶,纵身一跃,了结此生。
那年,她只有25岁。
哪怕拥有成功事业的人,在抑郁面前,往往也难以明哲保身。我知道,一名小有成就的编剧,乍一看来,写一手锦绣文章,慈眉善目,和蔼可亲,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,这样的人,想必过得很快活。
殊不知,她却常年经受抑郁和失眠的折磨。
“什么药都吃过,不顶用。”
“天天跟人陪笑脸,特别怕得罪人,尤其是那些制片人。天天在家里想台词,想梗,一有点儿空闲,还得看片儿,找灵感,没辙,太累了。晚上做梦,梦到的都是自个儿失业,流落街头的样子。”
我看到的那些抑郁病人,往往不是懦弱和失败的,相反,他们活得努力,活得耀眼。私底下,却承受着不为人理解的压力。
抑郁不是失败,抑郁是失去了了对生活的感知。
那么,对我们而言,什么是生活,什么是真正的生活?
现在大行其道的鸡汤和成功学,无一不在恶毒地宣扬,你要成功,你要香车宝马,你要功名利万,你要一日看尽长安花,把一个个有天资的年轻人逼到退无可退的绝路。大家对“成功”的定义从未如此单一过,在一二线城市有大房子,有豪车,有事业,便是成功。否则,便是一事无成。
对金钱和名誉的追求,已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。
我们往往忽视了,人,生来就是千姿百态的。对成功的定义,也不应该流于如此的狭隘和单一!
霓虹灯,高楼大厦,车水马龙,纸醉金迷,乍看之下,是足够美妙的,极大地满足了人们对口、眼、耳、腹的刺激。然而这一切是美吗?不是,它们只是满足原始欲望的工具升级,和“本真”搭不上一点关系。
我们拥有大脑,拥有整个地球生物中深邃奥妙的精神,却穷尽科技和手段将其掩饰和包裹起来,多么可憎。
当我们拼命地在朋友圈转发“升职加薪的十个要点”、“如何让上司认同你的才华”、“三十岁前赚到一百万的办法”时,我们,往往是在掩饰自己的焦虑。
我们认为那就是生活的一切。当我们得不到的时候,便不可避免地陷入沮丧、忧郁,甚至是,抑郁。
美国作家伊丽莎白•伍策尔曾说过,抑郁……意味着缺失。(它意味着对生活)没有效果,没有感受,没有回应,没有兴趣。
如果想当然地认为生活便是成功,便是出名,便是发财。那么,对大多数人而言,是终其一生,也无法得到的东西。这,便是缺失。
而旁人,尤其是家人,往往沦为了谋杀的帮凶。他们拿着世俗的武器,谋杀自己本该活得千姿百态的子女,先是谋杀他们的精神,再来谋杀他们的肉体——以“为你好”的名义。
我见过年轻的,疑似有抑郁的病人,乃是一个小学五年级学生。他的妈妈,每周要领着他上三次补习班,英语,数学,跆拳道。这孩子,每次上课时,都会喊肚子疼。妈妈起先以为他是装病,动辄打骂,说他不求上进。后来见这孩子疼得掉冷汗,才肯带他去医院检查。
这是神经性腹痛,医生检查后说,是不是家长给的压力太大了?
看吧!他的妈妈勃然大怒,我就说你是装病!
我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。
对于抑郁,我们大多人还是一无所知。没有同情,没有关爱,没有理解,没有怜悯。对于沉陷其中不可自拔的人,轻点,我们安慰一句“想开些”;重了,骂他一句“没出息”!
面对将近一亿人口的抑郁患者,我们很难以一句“想开点”,便让他们从此卸下重负,轻装前行。
对于抑郁,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,在你无助的时候,需要找到心灵港湾的时候,北大燕园博思的咨询师们愿意为您提供专业化的服务,帮你解答情绪背后的东西。